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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你儂我儂放天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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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夜,無論是京城還是邊城,都是彩燈高懸,熱鬧非凡,尤其是用過年夜飯後,這熱鬧更是達到了高潮。

大梁國有個習俗,除夕夜除了放鞭炮與煙花外,家家戶戶都會在子時到各大廟宇放天燈,把舊的一年不好的厄運帶走,迎接全新一年的好運氣,所以不管是不是大雪紛飛,天燈都一定會放,且這一晚城門不會關,任由百姓出城到各大寺廟祈福,因此每年的郊外都比城內熱鬧。

今年除夕雪下得比往年都大一些,卻絲毫不影響人們歡喜過新年的雀躍心情,一邊放煙花,一邊點鞭炮守歲,等待子時到來,迎接新年。

團圓飯才剛用完,各處就都聽得到燃放鞭炮或是煙花爆開,在夜空綻放璀璨光芒時的聲音。

艾芳馡剛領完梁氏跟艾修傑給她的大紅封後,披了件昨日君天寧讓人給她送來的雪狐大氅,吆喝著幾個下人到院子裏放煙花,這是她每一年一定要做的事情。

「小姐,那邊、那邊,您看那紅色的煙花,好漂亮啊!也不知道是哪一戶人家放的,實在是太漂亮啦。」

「誰說的,我們買的煙花也很漂亮,這些可是我挑了好久的。」艾 芳馡仰頭看著夜空中耀眼奪目的煙花,興奮地趕緊催促,「木通、木通,你把那幾支上面有著藍點的煙花一起點燃。」

「好的。」

咻、咻、咻,幾朵煙花在飄雪的夜空下同時綻放,璀燦得讓下面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,不約而同發出「哇」的驚嘆聲。

艾芳馡遙望夜空中的煙花,眼尾餘光瞄到了月門下突然出現一抹黑色的挺拔身影,連忙轉頭看過去。她方才還以為是自己眼花,沒想到竟然真是他,「今天是除夕,你怎麽來了?」她驚喜看著這時間說什麽都不可能會出現在她家的人。

君天寧抖了抖大氅上的細雪,「過來與你一道守歲,求個平平安安,萬事順遂。」其實這只是他想見她的借口,這麽多年以來,一直都是他孤寂的度過冷冷清清的除夕,但今年有了她,盡管還未將她娶進門,他仍想跟她一起過。

跟在他身後一起到來的艾修傑聽到他這理直氣壯的話,皺眉看向他,「跟我妹一起守歲?君少莊主,我妹可還是我們艾家的人,人都還沒過門,你跟她一起守歲是個什麽道理?」哼,別想那麽輕易拐走馡馡!

「明年你們可以一起到君岳山莊來守歲。」他睞了眼自從皇帝賜婚就怎麽樣都看他不爽的艾修傑,大方地邀請著。

艾芳馡隨即想到君岳山莊人口雖然多,但除夕夜大家也都是關起門來跟自己親人守歲,君天寧沒有妻子、侍妾或通房,身旁也沒有親人,屋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,說到底也就只有自己一人,每年過年都只能獨自冷清的對著她的畫像守歲,令她頓時感到萬分的心疼與不舍。

她主動親密的勾著他的手臂,「還等什麽明年,今年我們就全家一起守歲,天寧也是我們家的一分子。」

「你唷,都還沒嫁給他,這胳臂就彎成這樣子,真是女大不中留。」艾修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橫她一眼,最後撇撇嘴啐著,「隨便你吧,反正多些人也熱鬧。」

艾修傑也想到了君天寧無法與家人團圓之事,便不再計較那麽多,心裏想著反正妹妹開心就好。

「君少莊主,你來了啊,用過團圓飯了嗎?廚房還有熱呼呼的菜呢。」梁氏到祠堂上完香,本來已經準備歇下,聽到下人說君天寧來了,便趕緊出來打聲招呼。她轉頭吩咐道:「桂枝,去把廚房竈頭上還熱著的菜端到花廳。」

梁氏身邊的嬤嬤桂枝應了聲,「是。」

「岳母,不忙,我用過了。」君天寧自衣襟裏取出一個大紅封,雙手遞給梁氏,「岳母,新年好,這是小婿的一點心意。」

馡馡跟他還沒成親,他竟然就喚自己為岳母。梁氏滿心歡喜,又看到這個紅封,樂得闔不攏嘴,「這怎麽好意思!」

「這是我這個未來女婿孝敬岳母的,岳母就放心收下吧。」

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

看到自己娘親有未來女婿包的大紅封,艾芳馡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,笑得一臉奸詐,「君天寧,我娘有紅封,我呢?我也有吧?」

「有。」瞧她這副小財迷的模樣,君天寧笑著自袖口裏取出紅封給她,「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,自然也是有的。」

她眉開眼笑的高舉雙手收下,說了一大堆吉祥話討好他,「謝謝君少莊主的紅封,小女子祝君少莊主來年財源廣進、大吉大利、年年有餘、步步高升、事事如意、心想事成、萬事如意!」

艾修傑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,「你每年賺的銀子都不知道是這紅封的幾千倍,還這麽喜歡拿紅封。」

她朝他皺皺鼻子,「哼,我就是愛拿紅封,怎麽樣,人家每年都有紅封可以拿,不像你,沒得拿了,還得發紅封出去呢!」

「我樂意呢!」艾修傑也沒了以往老成持重的形象,齜牙咧嘴地跟艾芳馡鬥嘴。

一旁的梁氏跟君天寧看了都搖頭笑著,最後梁氏忍不住提醒他們兩人,「你們兩兄妹,一個是要娶妻、一個是要嫁人的,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愛拌嘴,馡馡,君少莊主就在這裏,你好歹註意一下,不能因為被賜婚就這樣不註重形象了。」

君天寧寵溺的看著趁梁氏不註意,吐著小粉舌的艾芳馡,「岳母,小婿就喜歡馡馡這種不做作的自然模樣,您別讓她改,讓她做自己就好。」

梁氏橫了艾芳馡一眼,「君少莊主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丈夫,你唷,可得收斂點,別把他給嚇跑了。」

艾芳馡滿臉得意洋洋,開心地笑道:「娘,他恨不得趕緊把我娶回去呢,怎麽可能會被嚇跑。」

「哪個姑娘家會像你這樣說這種話!」

為了避免親愛的未婚妻被叨念,君天寧趕緊拿出一疊包好的紅封交給梁氏,「岳母,這是小婿給府裏下人的紅封,還請岳母代發。」

君天寧這麽一說,一些站得稍微近些的下人眼睛頓時亮得跟剛點上的燭火一樣,眉開眼笑的等著這意外之財。

「好、好,我這就去幫你發,發完就回屋子了,不跟你們這些年輕人在這邊熱鬧。」梁氏說完,拍了拍艾芳馡的手,而後轉身離去。

一群下人見梁氏下去了,也趕緊跟過去領紅封。

頓時間,整個院子裏只剩下他們三人,艾修傑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打擾到人,便道:「我有個病人身上的癥狀得翻醫書研究研究,就不跟馡馡在這邊放煙花了,君天寧,馡馡就交給你了。」

「大舅子,放心吧,我會好好照顧她的。」

打算離去的艾修傑像是想起什麽,本來愉悅的臉突然凝起一抹怒容,轉過頭警告的看著艾芳馡,「馡馡,現在有很多人攜家帶眷到城外的寺廟上香,而後到後山放天燈,但我們家一向沒有這種習慣,要是有人約你這時候出門,你可不許去,聽到沒有!」

「哥,我們就在院子裏放煙花,你放心,我們不會出門。」哥哥嘴裏說的分明是君天寧嘛!奇怪,哥哥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反感?

「你的話我很放心,我是不放心他打著你未婚夫的旗子做一些不合宜的事情!」艾修傑又狠狠瞪了君天寧一眼。

那天他告知妹妹君天寧心中有別的女人的事,妹妹急匆匆的跑去找君天寧,回來後卻眉開眼笑的跟他說是他杞人憂天了,君天寧心裏的那女人一直是她,是九歲時的她,他這才放心,可是當他看到妹妹的嘴唇紅通通的,還微微紅腫,心下大驚,他自然知道君天寧幹了什麽壞事。

他自己是男人,跟未婚妻見面時,周圍要是沒有丫鬟,有時他也會有些情難自抑的親吻未婚妻,事後總是會看到未婚妻嫣紅的小嘴微腫,可他看到妹妹這樣,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。君天寧竟敢提前對他妹妹下手,太可惡了!

「哥哥,你想太多了,我們怎麽可能會做出不合宜……」話到嘴邊,艾芳馡馬上想到跟君天寧接吻的事情,心虛地捂著胸口,不敢看向艾修傑那帶著審問含意的兇惡眼神,那眼神犀利得像是要把她穿透。他該不會是知道她跟君天寧兩人做了一些逾矩的事情,所以才這樣警告他們兩人吧!

「大舅子想太多了。」君天寧趕緊否認。他這未來的大舅子是只準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啊!他好幾次都看到艾修傑從康國公府回來後笑得滿臉燦爛,分明也是做了同樣的事。

既然如此,他在艾修傑面前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,反正彼此心知肚明。

「就因為你現在是她的未婚夫,我才不得不多想,你跟馡馡還未成親,不要做一些會惹來閑言碎語的事情!」

艾修傑那像抓奸在床的眼神讓艾芳馡心悸了下。呃,哥哥那什麽眼神,還有他這敲打的語氣……是他知道了什麽嗎?

「大舅子請放心,馡馡是我未過門的妻子,她的名聲我比誰都看重。」

「最好是這樣。」艾修傑又睞她一眼,便往月門方向走。

一眨眼,整個院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
那眼神太嚇人,艾修傑一走,她連忙心慌地質問君天寧,「天寧,你是不是對我哥說了你對我做的壞事!」

他暧昧的瞅了艾芳馡那在寒冬中依舊水嫩的紅唇一眼,別具含義地低笑了聲。

那暧昧的眼神和笑容讓她看了好生尷尬,臉頰不由自主地微微燒紅起來,雪白的肌膚瞬間馡紅一片,「你笑什麽啊!」那一聲低笑讓她整張臉更是火紅,像是要滴出血來。

「不管你哥哥知不知道我們兩人的事情,現在在他眼中,我可是搶走他妹妹、十惡不赦的男人。」他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擁著,像是怕人搶走他的寶貝。

「我哥怎麽會認為你是十惡不赦的人,我覺得他是很讚成的。」院子裏只有他們兩人,又在自己家裏,她也不擔心有人看見會閑言碎語,便任由他這樣毫不避諱地摟著自己。

「你自小便沒了父親,長兄如父,他這是岳父看女婿的心態,會越看越生氣,所以短期內別想他對我有什麽好印象。」

「瞧你說的,哪有這麽誇張。」她親密地將臉頰靠上了他的胸口,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,聞著他身上特別令她安心的氣息。

「不相信?你等著看,過年後,他防我絕對會跟防賊一樣,屆時定拿著扁擔守在這道月門旁,不讓我進入。」

「好,我等著看他會不會這樣,不過我很懷疑,我哥防得住你嗎?」

「大門不讓我進,我還有墻可以翻,自然防不住,而且我現在打算違背你哥的命令,帶你出府。」他扯出一抹奸詐的笑容。

「出府?!」

他拉上她大氅後面的帽子,替她系好松開的帶子,拉著她往屋外走去,「走,我帶你去一個地方,那邊是放天燈的最佳地點。」

「我哥不是不準我們去放天燈嗎?」說是這麽說,唇瓣卻露出一抹淺笑,任由他帶著她出府。

「一年一次可以心想事成的機會,怎麽可以放過,大舅子那裏我自然有辦法應付。」他抱著她上馬,一夾馬腹,跨下的座騎隨即揚長而去。

君天寧駕著馬,不是朝城門奔去,而是朝江邊的碼頭疾馳,當他們到達港口時,有一艘船正在等著他們。

「你怎麽帶我到碼頭來了?」她納悶的看著那艘燈火通明的船只。

「不急,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」他直接抱著她走上甲板,進入燈火通明的船艙,來到溫暖的花廳,替她倒了杯熱姜茶,「來,喝一點,去去寒。」

沒一下子她便感覺到船只開始行駛,隨著江面波濤聲越來越大,她的疑惑越深,心情卻也愈加興奮,「天寧,你要帶我出海嗎?」

他搖頭,「這時候不適合出海,風浪太大,等我們成親後,春暖花開了我再帶你出海,屆時沿著月彎島一路南下,南邊幾個島國的居民百姓都很熱情純樸,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草氣味,食物口味偏酸辣,最重要的是,這些南方島國上生長著各式各樣的藥草,他們還有神秘的醫術,相信你會對那邊很有興趣,會喜歡那邊的生活。」

聽到他這麽說,艾芳馡眼睛睜大,滿臉驚訝,恨不得現在就跟他一起出海,「真的?你說的唷,等春暖花開我們就出海!」

「是等我們成親後再出海。」他糾正她。

「出,哪有這樣,要是我不嫁給你,你就不帶我出海啊?」

「我的艾姑娘,你不嫁給我,用什麽理由跟著我出海?這可是會被冠上私奔的罪名,你是要被浸豬籠的!」

他好笑地睞她一眼。

「說的也是,我沒出海過,一時興奮,忘了。」她尷尬地笑著。

君天寧睞了眼窗欞外的江邊景致,將一個湯婆子放到她手裏,「來,拿著,我們到甲板上。」

來到外面,本來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她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渾身一顫,整個人都有精神了。她左右張望了下,問道:「這裏是?」

「這是出海口。」

這時,海濤跟兩名手下拿了三個大天燈跟筆墨過來。

「你要在這裏放天燈?」

君天寧將沾好墨的狼毫拿給她,「先寫上你的心願,子時快到了。」

「我們只有兩個人,怎麽拿了三個天燈過來?」她納悶的看了那三個天燈一眼。

「一個是太子的。」

「太子?他自己一個人在皇宮或太廟放不就成,怎麽還要讓你幫他拿到這裏來?」她把自己的天燈拿到旁邊寫上心願,不讓人看見,尤其是君天寧。

「往年只要我在京城,我一定會幫他拿到這來放。」君天寧兩三下便寫好自己的心願了。

她聽出了他話中的含意,停下筆好奇問道:「為什麽一定要拿到出海口來放?」

「馡馡不知道吧,京城有個習俗,這也是所有人一定要到郊外的寺廟放天燈的原因。」君天寧將單憬陌寫好的天燈的四邊角落撐開,抓住底部,點燃浸過油的金紙,沒一下子,天燈就被熱氣撐起。

「我等你告訴我。」

「出海口出去約半盞茶的時間,有一座小島,這小島只有大約我們這艘船的大小,上頭有一座海神女廟,這海神女除了是大海的守護神外,傳說她手中的海螺法器只要吹響,那聲音就可以直達天聽。」

艾芳馡楞怔的看著君天寧,活了兩世的她竟然不知道京城有這樣一個傳說,不過回頭想想,她不知道也沒什麽好意外的,前世她出嫁前都住在鄉下,每天起早貪黑地拚命工作,為哥哥賺醫藥費,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聽人東家長西家短。

嫁給桑坤德後,也過著跟以前一樣忙碌的日子,一大早天未亮就得起床伺候臥病在床的婆婆,然後忙藥鋪的事,晚上回到屋裏還要伺候桑坤德,直到大半夜都還不能睡覺,有時等桑坤德折騰完她,天又要亮了,得起床伺候公婆,根本沒有一天能睡飽。

當時她最希望的就是趕快到除夕這幾天,這一晚公婆不用她伺候,桑坤德吃完年夜飯就出門跟他那群狐群狗黨吃喝嫖賭,不到年初五不會回來,只有這幾晚她可以早早的躺上床榻睡覺,自然也不知道這傳說了。

君天寧擡眼看了下一旁的沙漏,確定剛過子時,便馬上松開單憬陌寫著風調雨順、國泰民安的天燈。

看著單憬陌的天燈冉冉升空,順著風向緩緩往海神女廟的方向飄去,君天寧又說:「因此相傳每年這時候第一個飛到海神女廟的天燈,上面的願望就會實現,而後跟著抵達的天燈,願望是否成真就看施放者的誠意,大多會跪地祈求,希望能感動海神女。一般百姓不可以隨意到出海口,因此便選擇郊外山上的寺廟施放,天燈順風很快便能到達海神女廟。」

「可太子當年無法行走,他不便出門,怎麽請海神女實現他的心願?」她提出疑惑。

「太子會在皇宮的最高點看著出海口,只要他看出海口處的天燈飄上夜空,他就會在手下的幫忙下跪地祈求海神女。」

她了然地點頭,「原來如此啊,不過我很好奇這太子跟你每年的願望都寫什麽?每年都一樣嗎?還是每年願望都會換?」

「我跟太子這幾年來的願望都不曾換過,但是今年我們兩人之前的願望終於雙雙實現,所以換成新的了。」

「你這些年來都寫同一個願望?」聽他這麽一說,她眼睛頓時一亮,「你的願望是什麽?竟然可以讓你堅持這麽多年。」

「太子這些年的願望都是劇毒被治愈,今年總算如願,甚至能夠站起來。」

「那你的呢?我想知道你的。」她比較感興趣的是他,究竟是多麽想要實現,才會這些年都許同一個願望。

他眼神閃了閃,逃避她的追問,「時間不早了,趕緊把你的天燈升空,否則一會兒後面那一大批天燈趕到,海神女可是聽不到你的願望,無法幫你傳達。」

「那你轉過去,不可以偷看,我自己放。」她才不要讓心願被君天寧看到,要是被他看見,她肯定丟臉死了。

他懷疑地看著她,「你會嗎?」

「把火折子給我,我剛才已經看過你替太子放天燈,沒問題的。」

君天寧從善如流的將火折子交給她,而後跟一旁的手下一同轉過身,讓艾芳馡自己放天燈。

艾芳馡雙手合十,對著冉冉上升、寫著她要與君天寧共度一生一世的天燈許願,感謝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,她才會遇上君天寧這個好男人,讓她感受到被愛,彌補了前世的缺憾。

直到天燈飄得老遠了,她才起身,「好了,君天寧,換你了,你也趕緊放你的天燈吧。」說完她才轉身,卻發現他和那幾個手下早已經將自己手中的天燈點燃,就等著她許完願,他們就要施放。

他們幾人不約而同的放開手中的天燈,讓寫著心願的天燈緩緩升空,隨著風向飄向海神女廟。

艾芳翻無意間瞧見君天寧在天燈上寫著要與她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的心願,雙手捂著唇,瞪大眼看著她那盞逐漸飄遠的天燈,驚詫得不知該說什麽好,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跟君天寧的心意竟然如此相通,這讓她對他的這份情意又感動又震撼。

「君天寧,你、你的心願……」

見她這表情,他自然知道她看到了他所寫的內容,勾勾嘴角笑道:「這也是我往後每年的心願!」

「往後每年?」她感動得無以覆加。

他笑著將她圈進懷中,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,「這麽感動?」

「你是一莊之主,又是皇商,不是應該許下那種大發利市、財源滾滾的心願嗎?」她圈抱住他健碩的腰,下顎靠著他的胸膛,仰頭望著他,問道。

自從他們被賜婚,只要兩人單獨在一起,君天寧總是會時不時的對她摟摟抱抱或者無預警親她一下,她抗議無效後,卻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擁抱。

「那種心願只要自己努力便很容易達成,有什麽好許的,要許就得許最難達成又最有意義的。」

「那你前幾年跟海神女求的是什麽心願?」她突然想起他方才刻意逃避的問題,「是你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嗎?」

「哪有什麽事不能告訴你。」他輕笑了聲,拉著她走到船頭,手指著夜空中那些已經緩緩飄到海口來的天燈,「瞧。」

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她看著遠方夜空,眼睛突然大睜,驚訝的看著眼前那壯觀的畫面。

為數眾多的天燈劃過夜空,留下的光就像條光河,緩緩流向他們,光彩耀眼的燈火美景美得讓人嘆為觀止。

他從身後圈住她,將她整個人納入自己懷中,彎身親了下她的粉頰,而後跟著她一起遙望從他們上方飄過的天燈光河,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告知,「一直到去年為止,我在天燈上所寫下的願望都是‘找到她’。

「希望海神女讓我找到畫像上那個像顆種子落在我心田,在我心房生根發芽的小姑娘,而我今年終於找到她了,如今便希望海神女能讓我牽著她的手共度一生。」

艾芳馡看著眼前這被許多女人愛慕的男人,目光被他的柔情吸引,完全移不開,就連一年一次才能看到的光河美景都吸引不了她。

她閃亮的明眸就這麽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帶著清淺笑容的迷人臉龐,慶幸自己這輩子能遇到如此美好的男人,這麽多年來他始終如一,多年的堅持,讓她不感動是不可能的。

「天寧,你知道我在天燈上許下什麽心願嗎?」她轉過身圈著著他的頸項,踮起腳尖,吻上他,「與你共度一生一世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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